【米妙】春晖（中……或者是2）

（很久没写……可能感觉会变，随便看看吧，毕竟我填坑了。

一点点的私设，挺中二的哈哈哈）

 

卡妙很好看。冰河当他的学生时，他已经被岁月和自己的思虑所摧残，但仍有一些难得的美貌从他的年轻时代残存了下来。比如他的身材从未发胖过，比如浓密的红发从未因焦虑而脱落。而我就不一样了，当我开始酗酒，或者停止运动，整个人就会以被黑洞捕获的尘埃那样的速度堕入衰老。

 

但也许，他得以拥有美貌的代价，是无法在这个星球上迈入老年，无法带着妥协和无奈和这个世界安然相处下去。这些都不得而知。

 

在他离去后，我时常喝酒。和以前不同，我只是独自喝酒。在被酒吧里的人声嘈杂骚扰到无法忍受后，我选择去他家的地下室喝酒。卡妙是法国人，地下室里堆满了他随手收集来的各式葡萄酒。我享用着这些，在醉酒和梦境中度过了一段岁月。

 

我时常在梦里遇到20多岁的卡妙。我们相遇在秋季冰冷的河水中。体温，是我给他的第一个赠与。我将他从死亡的潮流中捞起，感受着他年轻的身体中求生欲十足的脉搏，又驱车把他送去医院治疗。

 

“父母给孩子带去了生命，也给自己带来了责任。”醒来后他笑着看着我，“那么你呢，见义勇为先生？”

 

“你的债主。”我回答，“我不介意你分期偿还这次的医药费。”

 

“我没有钱。”他一脸无所谓。

 

”工作呢？“

 

”我是学生。“

 

”那么这样，“我盘算了一下，”到明年的8月之前，每周过来做我的助手吧。“

 

两周后我在本校的荣誉毕业生名单中看到了他的名字：Albert Camus。

 

他很漂亮。一般的红发男孩都有着苍白的肌肤和大片的雀斑，而他不一样，他的每一寸肤色的显露出少年人的健康。我在啃着铅笔写笔记的时候，瞥见过他搬着书籍进门的样子，瞥见过他坐在台阶上翻书的样子，也瞥见过他靠墙打盹的样子。他们是我亲手打捞出来的生命力，在主人的意志下挣扎，被我拯救，在我的体温下跳跃，他们应当属于我。

 

我在他硕士课程开始前的那个夜晚邀请他喝酒，并在那晚亲吻了他。

 

卡妙对于我的动作，基本不会采取拒绝。我在赶的deadline时经常通宵干活，他也顺理成章的通宵协助我。荣誉学位获得者卡妙思路清晰逻辑完美记忆力极佳，他的工作可谓无可挑剔，我在那时完成的出版物都会将他的名字列在内，他如同学术机器一样优秀。

 

而在那晚，对于我的亲吻，他同样没有拒绝。

 

我们就在那次，在酒神欢愉的祝福下，将彼此的气息融合。

 

我时常在醉酒后的梦境中回到那个时间，回到我们的无数次抚摸和亲吻，回到那具被我所拯救的年轻活泼的肉体中，回到伴随我一起快速习得逐渐成熟的那个卡妙身边。

 

然后醒来，面对空荡荡的屋子，面对满地下室的他的酒，面对只有我的世界，只想深呼吸，吸烟，寻找酒精将他召回。

 

我竟如此沉溺。在他过世之前，我们已陌路了数年，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。我结过婚，让我的妻子怀过孕，我沉溺过其他和年轻的卡妙有着类似美好肉体的男孩，被前妻诅咒过，被她告上法庭输到倾家荡产过。而他，在被癌症带走之前，一直在这里，却从未如同我醉酒的梦境中的那样清晰。

 

很多问题不言而喻。在这个疯狂的以悲伤为名的假期过去后，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小孩等着我批改他们的弱智论文，还有几个项目基金申请需要我去跟傻x们打点关系，我的屋子还在按揭，甚至卡妙留下的两只狗都在嗷嗷待哺。我还有个交往了半年的女朋友，我会为她送上卡地亚最大最亮的钻戒，这是我米罗的尊严。

 

而我竟在他的地下室里沉溺如此，在前前后后二十多年的梦境中流泪，让情绪侵蚀我的精神。